Chapter 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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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5
黃昏時分，兩人終於進入落光海區域。還未及靠近落光海，那遠處夕陽之下的粼粼金光便已經映入眼中，仿若一片瀲灩澄澈的金海。
想不到闊別十數年，再見之時，她仍是記憶中那般美麗耀眼，靳海城仍覺得，這便是他出生以來見過的最美的人間之景。
隨著行軍車不斷靠近落光海，車也漸漸駛入通往鹽礦區的公路，公路兩旁花樹掩映，不禁讓人心情大好。
正如之前步尋所言，天災給這個世界的人類帶來了無窮無盡的災難和困苦，卻給這個世界帶來了許多寶貴的財富——這片落光海，便是在天災之中誕生，並逐漸富饒起來的，這裏不光礦藏種類豐富、產量高，就連這片區域內的生物、植被也發展的極為富饒，仿佛它們從不曾受到天災的影響。
但恰恰相反，所有礦藏豐富的區域，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天災高發頻發區，天災也不可能避開這裏的生物，可怪就怪在這兒，那些致命的天災總是能輕易奪走人類的生命，可那些看起來比人類更加脆弱的植物和動物卻總是能在天災肆虐之下生機盎然，這究竟是什麽原因，各個領域的專家學者研究了數十年，也沒研究出什麽結果來。
因此反而是宗教學說占據了絕對的主流優勢——所有宗教都無一例外的認為，這些天災是神明專門針對人類降下的懲罰。
行軍車徑直駛入廠區的接待處，靳海城跟著步尋一起下車，步尋去跟負責人溝通時，靳海城明明就站在旁邊，可那兩個人的對話他卻一個字都沒聽進——他的註意力已經完全被落光海吸引，哪怕這裏最近處是大片的鹽山和鹽池，可他的視線仍是被遠處那波光疊起、流光四溢的水面牢牢吸引著。
“餵，發什麽呆呢！”
直到步尋拍了下他的肩，他的視線才終於暫時挪回來。
“已經安排好了，裝檢貨物需要不少時間，我們只要等著就行了。看你好像很喜歡這地方，不如，四處轉轉？”
“嗯，好。”
從廠區的路上走出來，重新回到湖區，才能看到落光海真正的模樣——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湖面，仿佛與天際接壤，每到日出日落之時，天邊的太陽就好像被澄澈的湖面托著，景色蔚為壯觀，令人嘆為觀止。
“這裏雖然叫落光海，但其實確是一片湖。曾經的我一度無法理解，說實話，到現在我也納悶，為什麽這地方不能叫海。”靳海城說著，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步尋抱起肩：“嗯，那是地理學定義方面的事，倒也不是誰說了算的。以前我也想不通，海和湖究竟有什麽區別，直到聽到有個人說，‘湖看起來再大，依舊是被陸地包裹著的，而海則包裹著陸地’。”
靳海城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可很快心中就升起一個疑問，但還沒等他開口，步尋就接著說道：“可我問那人見沒見過海，他又說沒見過，我就問他，‘那你怎麽確定陸地是被海包裹著的？’”
“他怎麽說？”靳海城也禁不住追問，顯然他也很好奇這問題的答案。
“他說，這是先人的記錄。”
步尋說著，不禁一臉無奈地攤開雙手，靳海城也不禁無奈地搖搖頭。
沒過一會兒，步尋又若有所思的說道：“但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也就是說，只要走到大陸的邊界，不就能看到海了？”
靳海城點了下頭：“聽起來的確是這麽回事，但……”
“但如果真的有這麽容易的話，怎麽可能沒有人見過大海？”
兩人相視而笑。
“或許並不是沒人見過，只是我們還沒有遇到那些見過大海的人。”靳海城道。
步尋也點點頭：“嗯，‘承認自己的淺薄和無知，也是一種重要的能力和智慧’，曾有一位偉大睿智的先人這麽說過。”
“哦，名字是？”
“害，名字什麽的不重要，反正都是‘先人’，我們只要吸收他們傳下來的經驗就行了。”
靳海城倒是也頗為認同這點，所謂的“先人”，被認為是在上一次“大毀滅”事件中被毀掉的那一代的人類文明，但似乎那一次的“大毀滅”並沒有將人類徹底滅絕，否則，人類的族群不可能這麽快恢覆，人類的文明同樣不可能恢覆。
盡管大部分的“先人”都已經在“大毀滅”中喪生，但他們卻留下了很多的記錄，“新人類”可以從那些記錄中汲取不少養分，似乎大家也的確是通過這樣的方式在熬過了最艱難的那些日子，很快重新建立了人類的族群、恢覆了人類的文明，並迅速適應這個殘破又殘酷的新世界，努力在這個新世界中將人類的文明繼續延續下去。
但顯然“先人”留下的那些養分至今也沒有被“新人類”吸收完，人們依然在為生存問題而焦頭爛額、疲於奔命，可即便面對如此現狀，如今的人類世界依然內戰不斷、征戰不休。
低頭感慨間，靳海城的目光無意間落在了步尋的手上，那是一只漂亮好看的手，只是跟自己的手比起來，它顯得太小巧可愛了些，且比起尋常女人的手，她的掌心和指尖都覆著軍人舞刀弄槍時留下的繭子，細看之下，少了幾分女人小手的細膩和精致，多了些滄桑的痕跡。
幾乎沒有猶豫，靳海城伸出自己寬厚的大手，將那只小手握在掌心，步尋顯然很意外地扭過頭，這一次靳海城沒有躲閃，甚至也沒有表現出害羞，反而還坦然甚至帶著點桀驁地微微提起嘴角，步尋也很快對他綻放笑顏，舒展手指，與他十指緊扣。
他牽著她的手，和她一起漫步在落光海邊，水面粼粼波紋躍動著耀眼的金光，將兩人的面龐也映照得光彩熠熠。自從人生經歷了那場令他一切都崩塌的災難後，這似乎是他人生中愉悅愜意的時刻，也是第一次，可以令他以輕松愉悅的心情重新將那些美好的往事從腦中翻找出來，攤開在眼前，細細回憶。
曾經何時，那些最快樂、最幸福的日子，都成了最令他痛苦的荊棘，時時刻刻刺痛著他。
輕快的腳步，仿佛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經走過了落光海一半的沿岸，這裏距離礦場已經很遠，也是最佳觀景地所在。兒時的靳海城曾數次被父母帶著來這兒玩耍，那時的日子，是多麽無憂無慮、愉快愜意。
靳海城停下腳步，將步尋攬在身前，環抱在懷中：“陪我待會兒好嗎？”
“嗯……也不是不行，除非你，親我一下。”步尋扭過頭，仰起面龐望著他。
靳海城輕笑了下，很快將唇貼合在她太陽穴上——那是個溫柔而寵溺的輕吻。
步尋將頭扭回來，故意嘆息道：“哎，雖然還遠遠達不到我想要的熱吻，但我就姑且將就你一次吧。”說著，她將頭靠在靳海城寬厚堅實的胸膛上，雖然還站著，可整個人瞬間感覺輕松愜意了不少。
靳海城笑著將她抱在懷中，視線落在澄澈的湖面上，夕陽還未完全沈下去，每每有風拂過時，水面便被撩起一陣陣金燦燦的粼波，一瞬間，記憶仿佛又回到了十幾年前，但如今的靳海城也不再僅僅沈湎於往事回憶中，他想將今日的美景重新引入眼底，也像深深印在她的眼底，將這些尋常的景色深深烙印在兩人的心中，成為彼此之間值得銘記的回憶。
他不是沒想過回再回到這兒，但到時沒想過會這麽快回到這兒，盡管距離上一次來訪已經有十幾年的光陰，可更令他想不到的是，這一次身邊居然也有了個人，他不再是孤單一人，又有人陪著他一同欣賞、分享這裏的美景。
“海城，這世間的美景多的是，但重要的並不是某一片景色本身，而是看景色時的心態和一起共賞景色的人，只要能和最愛的人一起，這世間可以處處都是美景。”
幼年的他，完全無法理解母親的這這番話，即便是後來他的智慧和理解能力足以讓她完全領悟母親這番話的含義，可他卻無法認同。即便是此時，他仍不能完全認同，但至少他終於稍微體會到了一點當時母親的那份心境，至少和喜歡的人一起共賞喜歡的美景，的確是人間一大幸事美事，明明是同一片景色，卻和自己一個人看風景時的感覺那麽不同。
晚風吹過落光海邊緊緊相擁的身體，拂過他和她的面龐，撩起她細碎的發絲，掠過他的手指，也穿過他心間，天邊的太陽已經沈下去一半，晚霞映照在他們的臉上，從金黃漸漸變成了火紅。
不知過了多久，靳海城低頭看向懷中人，他忽然壓著低沈如鐘的聲音開口對她說：“如果你敢玩弄我的感情，我會殺了你。”
懷中人也立馬轉過身，踮起腳、擡起手臂反過來環住他：“你也是，如果你敢玩弄我的感情，我一定會讓你死的很慘！”
話音落下，兩人卻相視而笑，低頭相擁，擡頭時，唇瓣相親，唇舌交纏，難舍難分，在夕陽最後的餘暉裏，戀人們沐浴在今日最後的晚霞中，甜蜜熾熱的擁吻著，仿佛就要這樣下去，永遠不分開，直到黑夜將他們完全吞沒，直到一切都浸沒於黑夜中……
但他們腦中終究還是有些理智殘存，他們也並沒有真的一直這樣擁吻下去，而是在黑夜將落光海上的一切完全吞沒之前，趁著最後一絲光線，牽著手一路狂奔回到了行軍車上。
回到車上，氣喘籲籲的二人還不禁嘲笑著彼此。
“天哪，親愛的大將軍，你直到天黑之後，這片區域有多危險嗎？”步尋一邊劇烈的喘著氣，一邊故意瞪大雙眼笑著對靳海城說。
靳海城也喘得很厲害，想起剛才兩人的蠢樣，他也止不住笑，因此只是點點頭。
步尋卻晃著手指道：“我敢打賭，你只是知道很危險而已，但不知道究竟有多危險。”
“有多危險？”他抱起肩，目光戲謔地看著她。
步尋深吸了口氣，表情誇張、動作也誇張地比劃著：“遍地的毒蛇毒蠍！密密麻麻、遍地都是，數都數不清！”
靳海城卻不禁笑笑：“嗯，是麽？那我可真想看看，滿地的你，不是挺好的麽？”
兩人又一次相視而笑。
步尋這一次笑得前仰後合：“好哇好哇，你都會開玩笑了，嗯，很好，進步很快，我喜歡幽默風趣的男人，最討厭呆板無趣的男人，我現在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哈哈哈！”
她笑著靠近他，轉眼之間兩人的身體又糾纏在一起，沿著行軍車的內壁緩慢地翻滾了幾圈，最終落在座椅上，才終於穩定下來。
如今氣氛正好，兩人也正在興頭上，似乎，該做點什麽。四目對視，兩人心照不宣，大約只差有人稍微邁出一步、開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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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行軍車不斷靠近落光海，車也漸漸駛入通往鹽礦區的公路，公路兩旁花樹掩映，不禁讓人心情大好。
正如之前步尋所言，天災給這個世界的人類帶來了無窮無盡的災難和困苦，卻給這個世界帶來了許多寶貴的財富——這片落光海，便是在天災之中誕生，並逐漸富饒起來的，這裏不光礦藏種類豐富、產量高，就連這片區域內的生物、植被也發展的極為富饒，仿佛它們從不曾受到天災的影響。
但恰恰相反，所有礦藏豐富的區域，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天災高發頻發區，天災也不可能避開這裏的生物，可怪就怪在這兒，那些致命的天災總是能輕易奪走人類的生命，可那些看起來比人類更加脆弱的植物和動物卻總是能在天災肆虐之下生機盎然，這究竟是什麽原因，各個領域的專家學者研究了數十年，也沒研究出什麽結果來。
因此反而是宗教學說占據了絕對的主流優勢——所有宗教都無一例外的認為，這些天災是神明專門針對人類降下的懲罰。
行軍車徑直駛入廠區的接待處，靳海城跟著步尋一起下車，步尋去跟負責人溝通時，靳海城明明就站在旁邊，可那兩個人的對話他卻一個字都沒聽進——他的註意力已經完全被落光海吸引，哪怕這裏最近處是大片的鹽山和鹽池，可他的視線仍是被遠處那波光疊起、流光四溢的水面牢牢吸引著。
“餵，發什麽呆呢！”
直到步尋拍了下他的肩，他的視線才終於暫時挪回來。
“已經安排好了，裝檢貨物需要不少時間，我們只要等著就行了。看你好像很喜歡這地方，不如，四處轉轉？”
“嗯，好。”
從廠區的路上走出來，重新回到湖區，才能看到落光海真正的模樣——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湖面，仿佛與天際接壤，每到日出日落之時，天邊的太陽就好像被澄澈的湖面托著，景色蔚為壯觀，令人嘆為觀止。
“這裏雖然叫落光海，但其實確是一片湖。曾經的我一度無法理解，說實話，到現在我也納悶，為什麽這地方不能叫海。”靳海城說著，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步尋抱起肩：“嗯，那是地理學定義方面的事，倒也不是誰說了算的。以前我也想不通，海和湖究竟有什麽區別，直到聽到有個人說，‘湖看起來再大，依舊是被陸地包裹著的，而海則包裹著陸地’。”
靳海城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可很快心中就升起一個疑問，但還沒等他開口，步尋就接著說道：“可我問那人見沒見過海，他又說沒見過，我就問他，‘那你怎麽確定陸地是被海包裹著的？’”
“他怎麽說？”靳海城也禁不住追問，顯然他也很好奇這問題的答案。
“他說，這是先人的記錄。”
步尋說著，不禁一臉無奈地攤開雙手，靳海城也不禁無奈地搖搖頭。
沒過一會兒，步尋又若有所思的說道：“但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也就是說，只要走到大陸的邊界，不就能看到海了？”
靳海城點了下頭：“聽起來的確是這麽回事，但……”
“但如果真的有這麽容易的話，怎麽可能沒有人見過大海？”
兩人相視而笑。
“或許並不是沒人見過，只是我們還沒有遇到那些見過大海的人。”靳海城道。
步尋也點點頭：“嗯，‘承認自己的淺薄和無知，也是一種重要的能力和智慧’，曾有一位偉大睿智的先人這麽說過。”
“哦，名字是？”
“害，名字什麽的不重要，反正都是‘先人’，我們只要吸收他們傳下來的經驗就行了。”
靳海城倒是也頗為認同這點，所謂的“先人”，被認為是在上一次“大毀滅”事件中被毀掉的那一代的人類文明，但似乎那一次的“大毀滅”並沒有將人類徹底滅絕，否則，人類的族群不可能這麽快恢覆，人類的文明同樣不可能恢覆。
盡管大部分的“先人”都已經在“大毀滅”中喪生，但他們卻留下了很多的記錄，“新人類”可以從那些記錄中汲取不少養分，似乎大家也的確是通過這樣的方式在熬過了最艱難的那些日子，很快重新建立了人類的族群、恢覆了人類的文明，並迅速適應這個殘破又殘酷的新世界，努力在這個新世界中將人類的文明繼續延續下去。
但顯然“先人”留下的那些養分至今也沒有被“新人類”吸收完，人們依然在為生存問題而焦頭爛額、疲於奔命，可即便面對如此現狀，如今的人類世界依然內戰不斷、征戰不休。
低頭感慨間，靳海城的目光無意間落在了步尋的手上，那是一只漂亮好看的手，只是跟自己的手比起來，它顯得太小巧可愛了些，且比起尋常女人的手，她的掌心和指尖都覆著軍人舞刀弄槍時留下的繭子，細看之下，少了幾分女人小手的細膩和精致，多了些滄桑的痕跡。
幾乎沒有猶豫，靳海城伸出自己寬厚的大手，將那只小手握在掌心，步尋顯然很意外地扭過頭，這一次靳海城沒有躲閃，甚至也沒有表現出害羞，反而還坦然甚至帶著點桀驁地微微提起嘴角，步尋也很快對他綻放笑顏，舒展手指，與他十指緊扣。
他牽著她的手，和她一起漫步在落光海邊，水面粼粼波紋躍動著耀眼的金光，將兩人的面龐也映照得光彩熠熠。自從人生經歷了那場令他一切都崩塌的災難後，這似乎是他人生中愉悅愜意的時刻，也是第一次，可以令他以輕松愉悅的心情重新將那些美好的往事從腦中翻找出來，攤開在眼前，細細回憶。
曾經何時，那些最快樂、最幸福的日子，都成了最令他痛苦的荊棘，時時刻刻刺痛著他。
輕快的腳步，仿佛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經走過了落光海一半的沿岸，這裏距離礦場已經很遠，也是最佳觀景地所在。兒時的靳海城曾數次被父母帶著來這兒玩耍，那時的日子，是多麽無憂無慮、愉快愜意。
靳海城停下腳步，將步尋攬在身前，環抱在懷中：“陪我待會兒好嗎？”
“嗯……也不是不行，除非你，親我一下。”步尋扭過頭，仰起面龐望著他。
靳海城輕笑了下，很快將唇貼合在她太陽穴上——那是個溫柔而寵溺的輕吻。
步尋將頭扭回來，故意嘆息道：“哎，雖然還遠遠達不到我想要的熱吻，但我就姑且將就你一次吧。”說著，她將頭靠在靳海城寬厚堅實的胸膛上，雖然還站著，可整個人瞬間感覺輕松愜意了不少。
靳海城笑著將她抱在懷中，視線落在澄澈的湖面上，夕陽還未完全沈下去，每每有風拂過時，水面便被撩起一陣陣金燦燦的粼波，一瞬間，記憶仿佛又回到了十幾年前，但如今的靳海城也不再僅僅沈湎於往事回憶中，他想將今日的美景重新引入眼底，也像深深印在她的眼底，將這些尋常的景色深深烙印在兩人的心中，成為彼此之間值得銘記的回憶。
他不是沒想過回再回到這兒，但到時沒想過會這麽快回到這兒，盡管距離上一次來訪已經有十幾年的光陰，可更令他想不到的是，這一次身邊居然也有了個人，他不再是孤單一人，又有人陪著他一同欣賞、分享這裏的美景。
“海城，這世間的美景多的是，但重要的並不是某一片景色本身，而是看景色時的心態和一起共賞景色的人，只要能和最愛的人一起，這世間可以處處都是美景。”
幼年的他，完全無法理解母親的這這番話，即便是後來他的智慧和理解能力足以讓她完全領悟母親這番話的含義，可他卻無法認同。即便是此時，他仍不能完全認同，但至少他終於稍微體會到了一點當時母親的那份心境，至少和喜歡的人一起共賞喜歡的美景，的確是人間一大幸事美事，明明是同一片景色，卻和自己一個人看風景時的感覺那麽不同。
晚風吹過落光海邊緊緊相擁的身體，拂過他和她的面龐，撩起她細碎的發絲，掠過他的手指，也穿過他心間，天邊的太陽已經沈下去一半，晚霞映照在他們的臉上，從金黃漸漸變成了火紅。
不知過了多久，靳海城低頭看向懷中人，他忽然壓著低沈如鐘的聲音開口對她說：“如果你敢玩弄我的感情，我會殺了你。”
懷中人也立馬轉過身，踮起腳、擡起手臂反過來環住他：“你也是，如果你敢玩弄我的感情，我一定會讓你死的很慘！”
話音落下，兩人卻相視而笑，低頭相擁，擡頭時，唇瓣相親，唇舌交纏，難舍難分，在夕陽最後的餘暉裏，戀人們沐浴在今日最後的晚霞中，甜蜜熾熱的擁吻著，仿佛就要這樣下去，永遠不分開，直到黑夜將他們完全吞沒，直到一切都浸沒於黑夜中……
但他們腦中終究還是有些理智殘存，他們也並沒有真的一直這樣擁吻下去，而是在黑夜將落光海上的一切完全吞沒之前，趁著最後一絲光線，牽著手一路狂奔回到了行軍車上。
回到車上，氣喘籲籲的二人還不禁嘲笑著彼此。
“天哪，親愛的大將軍，你直到天黑之後，這片區域有多危險嗎？”步尋一邊劇烈的喘著氣，一邊故意瞪大雙眼笑著對靳海城說。
靳海城也喘得很厲害，想起剛才兩人的蠢樣，他也止不住笑，因此只是點點頭。
步尋卻晃著手指道：“我敢打賭，你只是知道很危險而已，但不知道究竟有多危險。”
“有多危險？”他抱起肩，目光戲謔地看著她。
步尋深吸了口氣，表情誇張、動作也誇張地比劃著：“遍地的毒蛇毒蠍！密密麻麻、遍地都是，數都數不清！”
靳海城卻不禁笑笑：“嗯，是麽？那我可真想看看，滿地的你，不是挺好的麽？”
兩人又一次相視而笑。
步尋這一次笑得前仰後合：“好哇好哇，你都會開玩笑了，嗯，很好，進步很快，我喜歡幽默風趣的男人，最討厭呆板無趣的男人，我現在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哈哈哈！”
她笑著靠近他，轉眼之間兩人的身體又糾纏在一起，沿著行軍車的內壁緩慢地翻滾了幾圈，最終落在座椅上，才終於穩定下來。
如今氣氛正好，兩人也正在興頭上，似乎，該做點什麽。四目對視，兩人心照不宣，大約只差有人稍微邁出一步、開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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